篮球直播

直播里的篮球江湖

篮球场上的灯光亮起来了，直播镜头扫过观众席，那些攒动的人头便如沸水里的饺子，一个个浮在屏幕上。球员们排开阵势，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尖锐的声响，倒像是耗子在啃食着什么。

我向来以为，篮球直播不过是把一场游戏放大给人看罢了。场上十个人追着一个皮球跑，场下千百人盯着方寸屏幕，眼珠几乎要瞪出来。解说员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钻出，时而高亢如公鸡打鸣，时而低沉似老牛反刍，偏生还要夹杂些专业术语，显得自己并非吃白饭的。

球赛过半，比分咬得紧。某球员一个箭步上篮，球在框上转了两圈，终于落下。直播镜头立刻切到他汗涔涔的脸上，那表情分明是得意，却又强装镇定。观众席爆出一阵喝彩，隔着屏幕也能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
篮球直播最妙的，是能把千里之外的胜负，硬生生塞进人家里。看客们或喜或悲，竟全系于那皮球进或不进。球员们跑跳投掷，汗如雨下，不过是为他人做戏；看客们大呼小叫，手舞足蹈，也不过是替他人欢喜或忧愁。

终场哨响，赢家输家各自散去。直播镜头最后扫过空荡荡的球场，地板上还留着鞋印与汗渍，明日自会有人来擦去。